当年胜景,零落盐商之后


  扬州大学教授周晓燕也是淮扬菜名厨,他的另一个身份是金龙鱼国际烹饪研究院的院长,也是厨师行当里第一个硕士生导师。在另外一天,他带我们去另外一家餐厅吃早茶。那家餐厅开在一个壮阔恢弘的古宅里,名为卢氏盐商古宅。这座宅院始建于清朝光绪年间,宅院的主人是商界巨富卢绍绪。在古宅里吃早茶,与在市井中吃早茶,虽然品种类似,感受却迥然不同。


  周晓燕教授说,盐商文化造就了淮扬菜的发达。扬州盐商兴起昌盛于清朝康乾年间。当时,政府把盐业垄断管理机构两淮盐运史和两淮盐运御史设在扬州,使扬州成为全国最大的食盐集散地。康熙、乾隆南巡,扬州多次接驾,钦差高官来往频繁,扬州大摆宴席,山珍海味争奇斗艳。扬州盐商饮馔精凿,殆无虚日。官员、盐商、文人频繁的饮宴活动,提高了扬州菜技艺。史书记载:“涉江以北,宴会珍错之盛,扬州为最。”


  如今,当年扬州的繁华已经蜷缩在几座园林、几处古宅之间。和园与 个园(攻略) 这两座经典园林默声诉说着当年胜景。运河之水缓缓流淌,运河边的房子总是卖得很贵。在夕阳中,人们穿越闹市回家,而当年的一掷千金和大排筵宴,都已成了历史中的几段文字。


  淮扬菜名厨王恒余在运河边开了一家别致典雅的餐厅,名为“江南一品”,力图再现昨日风华。从江南一品的包房走出去,就是运河,可以坐在河边喝茶。王恒余说:“现在许多做淮扬菜的人固步自封,中国著名的连锁餐饮品牌,哪一家是做淮扬菜的?”


  在江南一品的包房里,我们品尝这里的淮扬菜,其中也有众多其他菜式的影子,比如粤菜和湘菜。王恒余的观点是:“厨师要换汤不换药,或者换药不换汤。两个都不换就是保守;两个都换了,那是无知。”


  家常传统的淮扬菜据说都在民间街巷中。扬州最著名的一条街是东关街,身处其中如同走在北京的南锣鼓巷,或者成都的宽窄巷子。几年前我来的时候,这里还稍显破败,却充满了人间烟火气息。如今,这里路面铺砖,左右房屋修葺一新,一水的青砖青瓦,周边店铺林立,摆满了旅游纪念品、扬州三把刀、三和四美的酱菜和谢馥春的香粉。这里也有各种小餐馆,上面标注着“百年老店”、“淮扬第一家”之类。我走进去吃了一碗藕粉圆子,去另外一家买了两枚黄桥烧饼,但走在一个市场化的步行街上,寻找淮扬菜的真味似乎已有点儿勉为其难。


  如电缠绵,暗涌狮子楼头


  吴松德是个80后,在微博上的名字叫“狮子楼帮主”。他经营的淮扬菜餐厅狮子楼是众多老饕到扬州必去的第一站。


  狮子楼在扬州如今有四家店,其中一家在长江边。吴松德善于做江鲜,即便如此,今年的江鲜也有点少——“刀鱼的产量是去年的五分之一,能吃到野生长江刀鱼的机会微乎其微,几艘渔船在江里找一天也不见得能有一条。”传统中的“长江三鲜”是指刀鱼、河豚、鲥鱼。如今,鲥鱼已经在长江里绝迹;接下来,可能就是刀鱼了。


  在狮子楼,我们倒是吃到了另外一款江鲜:江鳗。江鳗切成段,红烧,肉质细腻肥嫩,入口如无物,香软如尤物。据说美食家沈宏非到扬州,这款红烧江鳗是必点的一道菜。


  然而店如其名,狮子楼的当家菜是狮子头。狮子头是淮扬菜里最有名的菜式之一,“扬州三头”之首,另外“两头”是扒烧整猪头、拆烩鲢鱼头。在传统的淮扬菜中,狮子头是按位上,每人一小份;而在吴松德这里,则变成了视觉冲击力极强的硕大一枚,净重一斤六两,摆在桌子中间,极有气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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