日本料理以五为法,相传是唐代由中国传至东瀛的。我国道家学派中以五为法,认为世界以五行(金、木、水、火、土)中的五种物质构成,故此一切事情莫不与五有关。


  事实上,看似简单的日本菜,除了传统的五法——切(生鱼)、煮、烧烤、炸及蒸外,也有讲求口感平衡的五味——甜、咸、酸、苦、辣和菜肴本身的五色——白、黑、黄、赤、青以及最重要的五感——视感(让人看了有赏心悦目感)、听觉(料理上桌时的声音)、嗅觉(香味散发刺激神经)、触觉(温暖和冰冷度)、味觉(美味的感觉)。


  由此看来,日本人的五味早已与我们一模一样,只是在排列上各有不同。他们以甜、酸、苦、辣。咸为序,而五色则把青换作蓝。只不过,日本料理中并没有归纳在中国菜中颇受重视的五香(茴香、花椒、大蒜、陈皮、丁香等五种香料)。因为日本料理的口味注重清、鲜和原味,而中国香料味浓,常盖去食物的原味。当然,五色与五味的配合,又全看每一位厨师烹调的手法了。


  总而言之,日本人吃美食的秘诀不仅只在乎味觉,更要依靠五感来感受。只因看到便感受到食物的美味、忍不住食指大动,这可是日本人重视饮食五色俱全的方式,它所表现出来的是一种高层次的饮食文化。


  传统上,日本的料理人(厨师)以怀石料理的厨师为主,不单要精于茶道及华道(即花道),同时还要在绘画上有一番修行。而这情形,与法国菜肴大厨精通餐酒与西洋艺术的道理相近。除了在吃喝上相配合,研究艺术的人审美眼光自然高,食物的展示也会别具风格!


  这种情况,就如同在我国历史的记载中、把烹饪列入文化艺术范畴的道理一样。传统的烹饪,除了色、香、味以外,对容器、环境与礼仪也有一定的标准。例如,我国的传统宴席就是与诗词歌赋、琴棋书画、音乐舞蹈、歌剧曲艺等紧密结合的,从而构成了东方特色的饮食风景。


  不过,日本菜的这一切传统与讲究,今天也已因社会的进步而简化了,饮食的乐趣或多或少地在现代化中消失了。


  迫求原味


  日本人爱吃生的食物,如马肉刺身、生鱼片等,为的就是追求食物的原始味道。不过,在日本料理当中,怎样吃才算是追求了食物的原味呢?感受食物的原味时,又是否必须生吃呢?


  对一般人来说,你或许会认同生吃就是日本人追求原味的一种方式。但原来在日本怀石料理当中,就有一些菜肴是专门以烹饪技巧来体现食物原味的。


  去年盛夏的时候,我到东京君悦酒店6楼的旬房日本料理餐厅试菜。头一道Ayu鱼是以盐水去肠、然后清水洗净、最后再以炭火烧烤的日式烤鱼。


  你在吃Ayu鱼的时候,会感到用炭火烧烤的鱼外皮焦香,而半硬的肉身则甜甜的,形成了一种独有的咬口来配合清酒的米香甜味。至于另一道菜HorakuMushi,则是料理中的蒸煮菜肴。用特制的瓷蒸锅,下面放水,边烧边用水蒸气把无花果、鲜鲍鱼、鲜茄子等材料蒸熟。然后配上半温的蛋黄、特制的上汤汁酱,最后以一种半滑的口感进食。在吃的时候,让食物的原味分解于口腔中,这正是日本人另一种追求原味的饮食方式。


  除了这次在东京品尝原味的饮食经历以外,印象中也在冲绳吃过一次冲绳独有的琉球盐烧。它们将用琉球粗盐活腌的海物(即海产)以微温炭火烧烤,那皮香肉温的纯净风味至今还让我记挂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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